2012-01-26

有沒有終點誰能知道 ?



最近有機會跟朋友討論一些項目,在討論之中談到關於香港藝術史(視覺藝術),
令筆者感到尷尬不已,朋友不以為然,續談香港藝術史如何不受重視,
要說到出版也只有由內地學者朱琦撰寫的《香港美術史》(一本被受爭議的書)。
談到藝術評論更不單是藝術工作者所感缺乏的項目,現今中學生如臨大敵,
考評論卷時都會感到本地參考不多的問題。
言則考試變成看圖「吹水」的結果不只是教育機構的責任,
社會也有責任。在此時筆者驟然衝口提出一個不負責任的問題,差點叫討論停頓。

「什麼是香港藝術 ?」

這是長期煩擾筆者的核心問題,大概只次於「What is Art?」
這沒有最終答案但又不停推動思考的問題。記得筆者大學一年級初時
老師便恨下這個問題作為見面禮,當時全班都沒有想像過這問題的威力,
心想這只是個入門問題,誇誇兩句,談談一些跟美相關的「答案」。
那些答案當然不能滿足出名要求高的老師,她不停向我們要求解說更多,
慢慢讓我們知道問題的深度。幸運的同學們不停地建立自己的答案,
同時又被質疑,有時來至藝術史,有時來至自己的經歷。
更多的把它視為討論的終極武器,當問題放到口邊,論者自然各自表述,了無邊際,
等待討論完結,大多和平散去,要不陷入旋渦之中,
可招致走火入魔,粉身碎骨。(但不是我在討論中提出的目的)

「什麼是香港藝術」似乎是相對「有答案」的一個問題,
最低限度它適合一班香港人討論。在大學時對有關香港藝術的課都不會放過,
其中曾聽蔡仞姿老師談到有關「Art in Hong Kong」的論述。

依記憶她大慨否定「Hong Kong Art」這個字眼,理由是香港並沒有足夠的藝術史支持,
但在這土地上的確發生過行多藝術現象,而這些現象又跟西方藝術史相關,
因此稱「Art in Hong Kong」會比較適合。
這也是那門課的名字「Study of Art in Hong Kong」。

老師的論述直接震撼了我對香港藝術弱小的價值觀。
在當時的認知上,_ _的藝術代表的是某地方發生的藝術,
常被察覺於某地方藝術的特徵。
但依老師的論述,我似乎誤會了些什麼,
在眼中所看到的「香港藝術」其實可能只是一些雜碎現象。
「Art in Hong Kong」明顯地是個折衷的詞語。
最大問題是:我認同。但相對於進行藝術史研究,
我更有興趣是想象現象出現的理由,並以創作回應。

心想我認同這個論述的理由來至感覺,來至「藝術」跟香港的疏離感。
這疏離感不易被察覺,其中一個原因來至藝術常被扣上深奧的帽子(對於常人),
另一方面被扣上「獨立」帽子(對創作者)。
前者令藝術人口(觀眾)長期少於其他地區,
誰去理會香港藝術是否代表香港?後者在藝術創作者之間的創作「獨立」上,
一個個獨立,高呼「我是藝術家」,沒有義務以整體想像的獨立個體,
理解「香港藝術」的方向大概是「身處香港,創作藝術,那藝術自然是香港藝術。」
跟理解泰國稻米差不多。再多的本地藝術家跟本不理會香港這個身份,
自扣「國際」之名,自鳴放眼世界。這樣的事情跟本一點也不難察覺。
在這疏離感之後要找點特色,有人會說香港藝術的特色在於它並沒有特色。
正正是它散碎,去中心的特點。又或者拿點視覺化元素,蛋撻、鴛鴦、紅白藍
把玩多一百年吧,遲早有特色了。

我不知道這是否學者意興闌珊的結果,但我只知對於以香港文化為題材的藝術其實還未算絕跡,那香港藝術還是有它應有的意義。

也不必要只從視覺藝術的框架下找出路:

新年前最熱烈的討論莫過於孔教授的「港狗論」,在怒氣過後,回想當中引申到香港人身份的問題的確值得心思。最低限度現在香港人清楚對這新聞會嬲、會思考、會不安的便是香港人,幸好身邊沒有人不知道孔教授罵的是誰。


近來在地鐵,在的士車身上的歌詞廣告(iknowthissong.org),
或許會令人想起John Lennon 和 Yuko Ono 的"WAR IS OVER" 廣告 。
但它總會為本地人們帶來震撼吧。無疑它是我所認知最利害的本地廣告
(雖然到這一刻我還未知道它們在賣什麼)。但連結起來的就是震撼的本土藝術。
這個例子最明顯不過了吧。

近來愛聽的謝安琪 3/8 精選碟中的 「菲情歌」所代入菲傭唱出的「情話」,使人動容。碟中還有其他以跟本土文化為題的歌曲,如「亡命之途」,「我愛茶餐廳」、「喪婆
等都是時代紀錄小品的例子吧。

以「香港藝術」作為問題討論一下吧。也最少為香港找回張身份証好嗎?

Reds Cheung: 獨立視覺藝術工作者,希望在滴淚的生活中,還懂得批判,懂得浪漫。
逢星期四於 vapin 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