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08

淺談黑澤明 序

提起黑澤明,香港人應該不會太陌生,但追問他是做什麼的,初班可能會回答是陳奕迅的廣東歌也不足為怪;中班的可提會提起他的名作「七人之侍」或「羅生門」;高班的更可能知道羅生門是本港的政治用語及原著背景來自芥川龍之介的小說<竹林中>的改編,但再而三追問為何他的電影會如此出類拔萃,卻可能會出現10秒死寂的尷尬場面,非電影發燒迷或學院研究人,黑澤明對新一代觀眾來說,距離有如天堂與塵世,導演身邊彷彿注了一個金鐘罩、三塊鋼板加六吋厚的防彈玻璃護了身艱澀難明。然而,擁有光環,60年前影響世界的人物,作品曾經發出的光,總會照亮人,畢竟好作品總能令你得到一些什麼、感動什麼、深刻什麼,古今如是,總會覓得知音人。

今天不是要分享他的電影風格、敘事技巧或什麼藝術成就,這些可以稍移玉手到維基百科得到的知識,坊間網上都多如繁星,概論有之、磚頭厚的論文有之,各式其式。今天只淺談分享,說說他的周邊。


可是,話先說回頭,有朋友看黑白電影的原因竟是令自己莊周撲蝶,有人邊看邊釣魚,享受時間停頓兼度秒如年的感覺;看黑白電影不是看,而是「捱」,仿佛辛苦過參加五項全能,時代不同,說故事的技巧也不同,事實上筆者曾經看小津安二郎的東京物語(1953),窺見一下他的定鏡拍攝手法,最後看到眼都側埋一邊,點白花油在眼肚兼斬開3部份看,仍昏昏欲睡,支持不了完場。這也不能要求新一代人什麼,例如筆者看黑澤明的訪談,談及他對電影的看法,他批評說時下大部份電影人拍的顏色都用錯了,為了要得到「光」,就全場打燈,結果一概出現淺色而沒有深色或其他變化。導演更補充如果要拍出黑色,必須要以紅光打底,彩色拍攝更要有color sense之類云云。諸如紅光配襯黃光的互補色,是他以畫家的技巧融入電影中的想法。

或許說來可惜,時間向前推進,總會遺棄遺忘一些事與物,所以時代出現了懷舊與鄉愁,近期興起「那些年,我什麼什麼」只是一個轉換的形式,人人都會回味過去、期待將來,箇中沒有對錯,只有「發生過」以及「曾經做過」的實在事件,一切一切都是時空的紀錄,不能說現代人沒有DaVinci的手腕,不能雕個什麼像。DaVinci也許驚奇於2011年的今天,筆者收藏着手指尾大小的黑澤明雕塑式食玩,形式總會匯集了前人,以另一面孔出現,繼續前進。



置在書架一角的10cm黑澤明食玩,長期受筆者供奉。


黑澤明本身橫跨4個年代(明治、太正、昭和、平成四個曆法),閱歷已是一個傳奇,年輕時的志向是當一名畫家。在他唯一自傳<蛤蟆之油>中憶述,自小被老爸帶往電影院看電影而對之發生了興趣,能夠拍電影只是因緣際遇。拍了50年電影的他,晚年時曾對觀眾說,電影是什麼之類的問題並不能用邏輯說明,自己的判斷與直角能分別出哪些是電影、哪些不是,能力所及的當然是全片2小時都是拍「電影」,這也是導演一直奮力追求的事,但一言以遮蔽之帶給觀眾「美」是他曾經親口對觀眾說的話。

他所拍的電影,筆者在下筆前只閱遍了作品數量的3成,其餘的7成並非沒有興趣,而是他早期的黑白電影,香港根本沒有正版發售或大部份已絕版,絕版即意味要捱貴價錢,貴到離譜的就只好放在櫥窗供奉好了,結果筆者只好買起自己心儀的幾套,往後筆者會為每套電影作介紹,希望黑澤明的電影不會在2011年的今天受新一代觀眾拒絕,因為他的電影並不是什麼大學式的磚頭論文,內容也不是要「戚」起兩堂眼才能看懂3成的哈佛試題。筆者喜歡只因它「夠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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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Joseph

Jos:熱愛文字與圖畫,相信兩者都能感動人心, 並努力在兩者中尋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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